【第一百三十四章】
“什么?”沈夫人不敢置信踉跄向后退了两步, 懵问着:“他不是这样说的啊。他、他……他说是他欺负了你啊。阿茴,到底是怎么事?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娘的啊。咱们都是一人,你受了委屈不要自扛着好不好?”
沈元宏呆怔着, 不敢置信望着小女儿。
骆菀快步朝沈霆走过去,用目光询问他。沈霆却没有说话, 而是皱着眉望着跪在那里的幺妹。
沈茴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紧裙子, 又忽然松, 她再次坚定口:“不是他说的那样。是我不贞主动去找他,是我主动向他自荐枕席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!”沈元宏用手中的拐杖重重敲了敲面,邦邦响着。
沈茴抖了抖肩, 越发大说:“是我主动去勾引他,我们暗中偷情很久了……”
沈元宏大怒, 愤怒举起手中的拐杖。
沈茴身子颤了颤,闭上眼睛。
沈元宏整个人都在发抖, 高举的拐杖却怎么也舍不落下来。
沈霆大步走过去, 挡在沈茴面前, 他望着父亲, 低口:“父亲, 蔻蔻还小,您消消气。”
老太太终于抬起脸,心疼望着沈茴, 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不不不……阿茴, 你怎么会……”沈夫人簌簌落着泪不信小女儿的话,“他不是说的, 他是不是『逼』你啊……”
沈茴慢慢睁眼睛,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来,她说:“因为他就是担心你们责怪我, 才将骂名自担了。不怪他的……”
——这是沈茴能够想到的,对裴徊光的疯行最好的辩驳。
门外,裴徊光的目光从门缝落进去,死死凝在沈茴跪在那里赎罪的纤细身影。他抬起手,指腹抵在门上,隔空想要抚『摸』她红红的眼角。
这,是维护吗?
呵,原来有朝一日,又有人始维护他。原来会维护他的人还没有死光啊……陌生的感觉隔着二十多年,汹涌卷来,压他心口窒闷,像是随时都能『逼』他吐出一口鲜血来。
他想将门推,大步走进去,将跪在那里的沈茴拉起来,护在怀里。他不忍再看她跪在那里赎罪,等着别人宣判,即使是她的人。
可是他不能。
因为,他是裴徊光。
他推房门走进去又能怎样?能更浇一把火。要他还是裴徊光一日,他的存在,于她而言,都是不堪。
是他,将她『逼』到了这样的步。
沈元宏红着眼睛,将手中举着的拐杖放下来,发泄怒火般用力敲击着面。他嘶哑着嗓子大质问:“你这是在维护他?为什么?这狗阉贼身上哪有半分优点值你如此!”
骆菀潸然泪下。她蹲在沈茴身边,心疼说:“阿茴,宫中险恶,你是『逼』不已,不是真的喜欢这恶人,对不对?”
沈夫人也哭着问:“是啊,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……”
门外,裴徊光盯着沈茴的眼底渐渐染上了分猩红。
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人。她善良正直,勇敢又乐观,柔软却有力量。他痴『迷』于她不管陷在何样的困境里都能笑着站起来反抗的模样。在她身上,他看见了悄悄生长的柔软生机。这是他死气沉沉的生命里,缺少的东西。
而他身上哪里有半分优点值她喜欢呢?他的身上有恶,根本没有优点。
喜欢裴徊光什么?沈茴慢慢在心里默念了一遍。这个问题,刚刚沈霆问过她。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,沈茴也问过自很多次。
沈茴慢慢弯起唇角,大说:“他勇敢、坚韧、执着、顽强。他天资卓绝又异常刻苦。他冷静、聪颖,又温柔、周到。他漫读浩瀚书卷,用兵善谋权,精于武学通于医毒。即使被仇恨『逼』上歧途,他有他的担。他重孝重义。又……重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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