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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。

 于是,桑洱矜持地说:“你若想说,我就好奇。你不想提,我就不好奇。”

 顿了顿,她说:“况且,我觉得我们没什么不同。”

 裴渡一愣:“什么?”

 “我身上也有一个位置明显、去不掉的印记。”桑洱拨开发丝,让他看自己的耳垂,认真地说:“和你的相比,也就是位置和颜色有点差别了。”

 见她满脸认真,裴渡的神色一舒,仿佛刚才的杀气和敌意消散一空了,嗤地笑了一声。

 这时,下仆来敲门,送入了早饭。桌子上铺开了六七样早点,有杏仁粥、蒸桂花饼等物,分量小而精致,都是夏季的好物。

 这回,看见桑洱当着他的面吃了同一锅东西,裴渡总算动筷了。他右臂不便,吃得很慢。不过能看出来,裴渡也是真的饿了,一碗杏仁粥,捧着咕噜噜地就喝了下去。这吃相不太优雅,略有几分粗鲁,不过,因为吃得很香,所以,竟奇异地让人有食欲。

 桑洱说:“慢点吃,别噎着了。”

 就在这时,两人听见了桌子底下传来了吐舌头的“嗬嗬”声,裴渡放下碗,就看见了一只通身米白的松狮犬,正对着桑洱摇尾巴,胖乎乎的屁股上,肉一颠颠的。

 这是原主养的狗,膘肥体壮,却不会看家护院,只能当个被搓揉的吉祥物。

 “松松,你怎么来了。”桑洱弯腰,撕了一块胡饼喂给它,揉了揉它的头,柔声道:“慢点吃,别噎着了。”

 听见了这熟悉的话,裴渡:“……”

 底下那蠢狗显然高兴了起来,尾巴摇得像个陀螺,叼着胡饼,“嗷呜”一声就就跑了。

 早点后,桑洱放下了碗,擦了擦嘴,忽然起身走向了裴渡,手探向了他的头。

 这动作很突然,裴渡眼底露出警觉的暗光,却见桑洱没有杀意,硬生生地按捺住了将她掀飞的冲动。

 随即,他的额头被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。

 凉丝丝的,很舒服。

 桑洱站在他身前,摸了摸他的额头,又弯腰,握住他的脉,把了片刻,说:“你这伤口拖了太久,光是喝药,可能愈合效果不快,你看你现在还在低烧。这样吧,我给你输送一点灵力来调养,这样好得才快。”

 裴渡重复了一遍:“输送灵力?”

 “嗯,我也是修过道的,应该可以帮到你。”桑洱知道他心里还是很怀疑,因此第一股注入的灵力,比较轻微,沿着脉络,温润地流入他的身体。

 裴渡起先充满戒备,后来发现,这股灵力确实在绕住他受伤的伤口循环,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,忽然咧嘴一笑:“姐姐,你对我真好。真是多亏了你,我才能活下来。”

 因为受伤失血,纵然吃了早点,他的脸色也很苍白。可唇下那两颗尖尖的虎牙,总会在他说话时出现,让他有种未语先笑、非常招人喜欢的俏皮。

 因而,也没人猜得到,他此刻心底真实的念头——杀妻弃子的董邵离,居然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。

 说好听点,就是好心。说直白点,就是缺心眼,蠢得没命。

 被他骗得团团转,引狼入室,还上赶着给仇人治伤。

 如果她不是被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,而是经历了一遍他的生活,恐怕半路就没命了。

 不过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受伤时,给他注入灵力。这种感觉有点新奇,又略微有点不习惯的恶心。

 裴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腕上。

 他的手上有很多交错的细小伤疤,指腹上还有粗糙的茧子。肤色随了母亲,是象牙白的,所以有任何瑕疵都很明显。

 搭在他腕上那只手,倒是白净无暇,一看就没吃过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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